好家风传承:刘文典——文以载道,言传身教

发布时间:2020-07-07 10:51 来源: 《家庭教育》
   

  家风素描

  1889年,刘文典出身在一个小康家庭。祖父是安徽怀宁人,早年在合肥做生意,开了一家布号,生活尚算富足。可惜没多久,便遇上了洪秀全打安庆,家里人把布捆在他父亲身上,从城墙上吊下去,这样才侥幸逃了出去。平乱后他的父亲回到合肥,继承了祖父的旧业经营布号。

  刘文典的父亲对其教育极为重视,这也是刘文典得以博古通今、开启国学钥匙、中西思想碰撞后融会贯通的转折点。他的父亲育有六子二女,刘文典是填房夫人所生,兄弟排行第三,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,下面有三个弟弟。八个子女中,要数他最聪明,父亲很注重对他的培养。他幼年时家里就请了私塾先生,教他读经书和古文。长到十二三岁,又请了当地美国基督教会医院的院士教他学习英文。就这样,少年时期的刘文典便早早地接触到了中国古典文化和西洋文化。稍大些,刘文典便去了芜湖安徽公学读书,受教于陈独秀、谢无量、刘师培等名师。在研习学问的过程中,也接触到当时的进步思潮,并被其感染。后来又东渡日本,通晓英、德、日、梵、波斯等多种文字,经人介绍结识章太炎先生,遂成为章门弟子,研习经学和小学。不久,辛亥革命爆发,刘文典先生回国,担任《民立报》编辑和英文翻译,与于右任和邵力子共事。在此,与孙中山首次会面。

  刘文典先生治学严谨,上课方式别具一格。在西南联大开《文选》课,不拘常规,常常乘兴随意,别开生面。上课前,先由校役提一壶茶,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,讲到得意处,就一边吸着旱烟,一边解说文章精义,下课铃响也不理会。有一次,他却只上了半小时的课,就忽然宣布说,今天提前下课,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继续上课。原来那天是阴历五月十五,他要在月光下讲《月赋》一篇。有学生追忆:届时,在校园里月光下摆下一圈座位,他老人家坐在中间,当着一轮皓月大讲《月赋》,俨然《世说新语》中的魏晋人物。

  言传身教

  刘文典先生深知周边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作用,从其自身的求学经历也体现了出来。学习氛围、邻里的言行举止对孩子影响很大,所以他宁可搬家也要找到心仪的环境。“七七事变”后,几番辗转,一家人在昆明的一处丘田团聚。他们当时是租人家的房子住,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。房东比较有钱.女主人抽烟的时候,经常打骂甚至用烟签子戳使唤仆人的头,刘文典见了很生气,他觉得这个人怎么会如此野蛮,更担心小孩子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利于成长,他在家里面发了几次脾气后,全家就搬走了。

  刘文典的家教方式相对温和,对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尊老爱幼、尊师重道也总是以以身作则的方式给其他人树立榜样,潜移默化中对其他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他也很照顾妻子乳母的一家人,因为他的岳母在妻子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,妻子是由这位乳母带大的,刘文典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,也很尊重这位乳母。刘文典的儿子叫刘平章,他带儿子一起去拜访谢无量先生,见面他就说:“老师,我带我儿子来看您了。”他让孩子叫太老师,要他给太老师磕头。他尊重老师和长辈的言行使刘平章印象深刻,受益匪浅。

  在教育方面,刘文典先生总是从孩子的兴趣出发,激发其潜能。他对孩子的学习要求并不刻板,而是让他自由发展。刘平章对文科没有太多兴趣,更喜欢数理化一些,刘文典从来没有说让他继承或学他的东西,自己让儿子自己选择,他觉得学理工或许还可以为国家多做些贡献。虽然他对孩子学习上的态度温和,但是对品行要求很严格,绝对不能讲谎话,只要讲谎话一定是要被痛斥的。他教育孩子做人要诚恳,不能随便批评别人,要诚信,要遵守诺言,从小灌输的这种思想,让其终生受用。

  在生活细节方面,他对孩子极为严格。他觉得人应该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,吃饭时不能有声音、不能吵嘴或干其他的事。他还说过一件事,他的一个学生每逢老师提问,总能对答如流,结果有些同学就很嫉妒。通过观察发现,他回答问题时手就捏着扣子,后来他们就把那个扣子给剪掉了,老师再叫他,他摸不着扣子,从此以后他就答不上来了。刘文典说这些都是坏习惯,不能养成。

  其乐融融

  在生活中,刘文典非常喜欢小孩。有时候他下课回来,路过家门前那个小院子,常常会有很多小孩在那里等他,六十多岁的人了,还和小孩子们在草坪上滚着玩耍,小孩子也喜欢跟他玩,小孩子爬树时刘文典先生会喊他们下来,小心跌倒,还给他们买糖吃。有一次云大老师们的小孩表演节目,邀请刘文典先生去,刘先生很认真地去理发,回来还洗澡换了衣服。他说全云大就请了他一个教授,得打理得整整齐齐才行,他很清楚小孩子们请他去的意义。虽然一直以来刘文典先生的“狂”是出了名的,但是他也很有人情味。

  实际上,刘文典先生的“狂傲”彰显着文人的正气和风骨。刘文典出任安徽大学校长期间,有一次发生了学潮,恰好蒋介石在安庆,责令他交出共产党员的名单,刘文典当面顶撞,说他不知道谁是共产党,并以情况复杂为理由,不肯惩办学生。蒋骂刘文典是老封建、学阀,刘也毫不客气,当面骂蒋是新军阀,蒋大发雷霆,让卫士把刘文典抓起来,并扬言要枪毙他,此事在当时的教育界震动很大,安庆大中学生还举行了示威,后经蔡元培力保,才将他释放。至此,他的“狂狷”之名广为流传。

  在多数人的印象中,刘文典先生似乎过于狂妄,因为他自诩中国研究庄子第一人。刘文典先生登堂讲授《庄子》,第一句话常是:“《庄子》嘛,我是不懂的喽,也没有人懂!”那意思是说倘使他刘叔雅不懂,别人也断然不会懂!其实此言也并非无稽之狂,他对《庄子》的研究确属同时代的出类拔萃者。“哈佛三杰”之一的大名士吴宓先生对他就非常敬重,很喜欢听他讲课。

  据刘文典的干女儿回忆:冬天的时候,干爹干妈一边坐一个沙发,前面摆着一盆炭火,两人吟诗作对,你一言我一句,真有趣。我们都是学工科的,诗词文章懂的不是很多,但那种气氛,确实让人感到很温暖。

  1954年,刘平章考取成都工学院,期间,刘文典给刘平章的信中总说政府待他非常好,工作很好,身体也很好,鼓励他好好学习。儿子每次把成绩单寄回来他都特别高兴。他和妻子的感情也非常好,夫人从师范学校毕业,两人经常谈诗论词,刘文典还赠诗给妻子,亲笔题写“赠给秋华夫人”,他称妻子为秋华,妻子称他为叔雅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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